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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劫数次的巴黎圣母院

发稿时间:2019-04-24 14:12:37   来源:学习时报   作者:车耳

  无论在地球哪个地方,巴黎圣母院都是个响当当的名字,4月15日晚上那场大火,烧痛了世界各国人的心。作为一个曾经长期在巴黎生活过的人,我真不忍心再看一遍视频里熊熊大火中教堂尖顶颓然倒下的样子,因为其代表的不仅仅是这个建筑物,还是其中的文化,也有其中的历史。

  造访过巴黎的中国人善于总结,曾经把必须看的那几个景点叫“老三样”,就是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即便只住一晚,也一定要把这几个地方参观到,不然的话好像就白来巴黎了。老三样在世界上的声誉不相上下,无法说哪个最值得看,哪个次之。然而,对任何国家的人来说,巴黎圣母院名气更大些,主要是因为雨果那部感人至深的同名小说让其广为人知。在这部小说中,借助这个当时已经开始败落的教堂,雨果以其超乎寻常的想象力,讲述了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抒发了他骨子里的人道主义情怀。

  圣母院的兴衰

  实际上,在世界众多大教堂中,巴黎圣母院的占地规模并不算大,个头也不高,其哥特式双塔的建筑风格也比较朴素。但是这个天主教堂地理位置独特,历史故事众多,名气远在其他教堂之上。巴黎圣母院建造时间始于12世纪,如同西方其他许多大型建筑一样,也花费了100多年才全部完工,以后经历了许多天灾人祸,也曾经被大火侵毁。19世纪后期的一场大火比这次大得多,当时的救援能力有限,尽管它旁边就是水源,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还是差点将教堂全部烧毁。由于巴黎圣母院是一个石头砌成的教堂,坚固得像城堡一样,所以主体结构得以保全。

  这座教堂最悲惨的历史是在18世纪末法国大革命期间,教堂被激进分子洗劫,许多雕像被移位甚至被断头,还一度被当成储存红酒的仓库。而其最辉煌的日子则是几年后的1804年,当时罗马教皇特地来这里为拿破仑的皇帝加冕,是这里最著名的盛事。按照礼节,拿破仑应该前往罗马接受这个荣誉,而不是让教皇本人亲自来一趟。法国著名油画家大卫在其经典之作中煞费苦心地描述了这个情景,志高意满的拿破仑自己将皇后冠冕拿起,而把远道而来的教皇冷落在一旁。教皇本人屈尊来此加冕寓意是法国影响力达到世界顶峰,拿破仑一度成了欧洲大陆霸主,巴黎圣母院顺势也成了国际上最不容忽视的教堂。像坐过山车一样,这个建筑从谷底到高峰只经过了数年时间。

  被烧毁的彩绘玻璃

  虽然本次大火不久就被扑灭,里面的一些宝藏也被及时抢救出来,损失有限。但其实这座教堂里除了那些常规宝藏比如圣人遗骨、器具、名家壁画之外,其彩绘玻璃更具盛名。这里还有三个大玫瑰窗,13世纪时就被安装在这里,北侧和南侧的两个面积最大,直径达到13米。这些玻璃都在教堂两侧的高处,也就是大火燃烧的底端……水火无情,即使实际的损失可以用金钱计算,但这座圣殿遭受的灾难在人们心中的阴影也难以抹灭。

  圣母院见证了法国大革命

  巴黎圣母院地处巴黎市绝对中心的位置,在一个小岛上,两侧被塞纳河环绕。上百年来,这个教堂和周围的建筑都没有太大变化,清一色的巴黎石质,几层高的矮楼,黄色的墙体,绿色的植被,假如雨果再生,即使不用问也能找到回家的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座教堂及其顶层都是附近的最高建筑,见证着人生的悲欢离合。在其几百米步行可及的范围内,发生过历史上很多重要的事件。法国大革命后的资产阶级政府就设在附近的市政厅,那里判处了国王路易十六的死刑,几年之后,主持这类判决的法国大革命领袖、三巨头之一的罗伯斯庇尔,也是从这里被拉走,被押上断头台的。

  巴黎圣母院旁边是巴黎裁判所附属的监狱,现在是法国大法院所在地。它和市政厅相距近500米,中间隔着塞纳河,400年前这里就是国家监狱,成千上万的人被关在这里,在市政厅被判处死刑,最后从这里走向生命的终点。这里关押的最著名犯人就是路易十六的王后,她被关在这里2个月之久。人们从她的怀里夺去了年幼的孩子,然后在那个昏暗的凌晨剪掉了这个曾经第一夫人的头发,将她押上马车,在处死她丈夫的同一个地方,将她推上了断头台。

  这个王后生前奢侈骄淫,在社会上名声不好,但是临刑前6小时匆忙写的绝笔书却感人至深。在这封短暂遗书中,她讲的都是救赎和宽恕,告诫自己的幼子长大成人后不要报复,而是要宽恕一切、包括判她死刑的人。她这封信的内容几十年后被波旁王朝后人刻在石板上,装嵌在多年后遗骨被发掘之地——路易十六广场小教堂内的显要位置。

  法兰西民族曾经热血,也曾经残暴,尤其是在18世纪法国大革命期间。但是之后这个民族也发出了另一种声音,宣扬宽容,他们的外籍王后做出了榜样。

  “零点”

  走进巴黎圣母院就是走进历史。这个教堂的历史故事和它建筑上的故事多得无法一一列举,而这也是天天去那里游览的游客最容易忽略的。此外,经常被游客遗忘的是其门前广场中央的“零点”,一个像法国人一样低调的地标,像马路井盖一样的黄铜圆块嵌入在普通地面上,绝大多数游客从上面踩过却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这是法国物理上的出发点,所有法国城市的距离都从这里算起。

  不过细心的游客们知道,参观巴黎圣母院以后要步行绕到它的后面,在塞纳河桥上拍它的侧面照,将河岸边上的树挂和圣母院的后殿那些拱形支撑肋状构架、也就是将那个烈火中倒下的尖顶放在镜头的一侧,常常会拍到极有特色的照片。比起古板的正面照来,我常常告知来访的朋友,如果本人表情正常的话,在这个位置会拍到在巴黎最美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