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23年11月12日，由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指导，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杂志社、中共淄博市委共同主办，中共张店区委、张店区人民政府、淄博市委党校、淄博市委改革创新和决策服务中心承办的“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以全面深化改革赋能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三个导向’推动地方改革落地落实暨淄博市强化‘有解思维’创新实践现场会”在山东省淄博市张店区召开。本文为中国经济改革基金会理事长、国家发展改革委原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司长孔泾源的演讲内容。

　　淄博“有解思维”理念、方法的提出，体现了地方在解决问题上的一种责任、一种自信、一种担当。源于此，今天我讲三个问题：一是改革方法中的方向问题;二是改革方法中的方向问题;三是改革方法的新时代创新。

　　一、改革方法中的方向问题

　　一是问题导向。这要求我们关注的问题是大众诉求或是社会急需解决的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法要符合逻辑和客观规律。45年前的改革开放恰恰是从有着直接利益冲突或是深层危机的最基层的地方开始的。安徽凤阳小岗村的按手印契约最开始只是几个家庭为了吃饱肚子而形成的，他们没想到会启动一场创新中国面貌、影响世界格局的变革。回顾过去，中国革命是农民干出来的，我们的开国元勋很多也是农民出身，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解决问题要关注大众诉求。解决方法不能是人民公社那套方法，要通过适当的方式适应当今市场化发展方向，调动全国人民自身的生产积极性，用符合规律的办法来解决发展中的问题。后来，农村改革的比较效益、示范效益，甚至与个人收入的相关利益机制倒逼了城市改革，由此启动了中国全面的改革。中国几十年的改革实践反复证明，市场化改革方向是不可替代的。在迄今为止的人类发展史上，市场经济体制虽然不是最好的，也有很多毛病，但它是最有效率的体制，今后的改革都应该坚守这个方向。

　　二是结果导向。改革总设计师小平同志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讲的道理再多，解决不了中国问题是不行的。我们要通过“三个有利于”，即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来坚定改革信心，判断改革成效。

　　三是目标导向。这个目标既可以是抽象的，也可以是具体的。我们要创造“各类市场主体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的体制环境。几十年来的实践证明，市场经济才是有生命力的。我们重建市场经济体制也要解决公平问题，还要从一般贸易规则到国家民法、国际商法体系推动法制建设。同时，也要从基层自治到全过程民主的探索中完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

　　二、改革方向中的方法问题

　　一是劳动分工的市场逻辑。劳动分工产生了市场经济与商品经济，劳动力转移推动了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我们实行改革开放，走出了一条别的国家没有走过的路。

　　二是产权分工的历史趋势。早期的社会主义者眼里只有公有制和私有制，没有看到公有制也可以分解为使用权、承包权、经营权等一系列的产权群，私有制同样也可以这样分解，所以说产权分工是更高级的要素分工形态。我们要在方向中找到新的方法、新的表达方式，规避意识形态问题，规避改革的阻力。西方国家因为清晰的产权分工激发了人们的劳动热情、创业热情，形成了高效的经济体制，使收益可以覆盖成本，助推了经济的发展。形成了市场发展的制度体系依赖。

　　三是市场发展的制度品依赖。市场经济从交易规则、价值平衡、产权保护、利益关系甚至国际关系，没有一套精细制度的公平供给是干不好，也干不了的。我们都知道市场经济是有效的，但是我们不能只做简单的复制。我们几十年的改革已经证明，经济改革与发展之中的关系问题是要破旧立新，通过改革破除旧制度，推动改革继续向前。世界工厂形成了李嘉图的自由贸易理论，德国赶超型经济产生了李斯特理论。我们改革无论方法有多少，今天讲的“有解思维”通通都是解决制度不足的供给问题。

　　四是效率优势的价值正义。市场经济本身是综合型经济，会产生效率、公平、劳动问题，或者说效益市场问题。否定市场经济是舍本逐末，反过来我们一味地只重视效益，而不注重公平，则会造成社会的动荡，我们就会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建立以国内循环为主的双循环经济体系也会面临很多难题。今天不解决效益公平就称不上顺应今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诉求。反过来体制建设也一样，过去我们打破旧体制，今天在全球市场中优胜劣汰，所以我们建立的市场经济体制一定要是高质量、高效率的，还要实现效率与公平统一。

　　三、改革方法的新时代创新

　　地方改革实践究竟朝什么方向走，我认为改革至少有以下六个方面。

　　一是从效率和公平两个维度推进高水平市场体制建设。坚定不移地创造市场经济平等发展条件，脚踏实地地规制其不平等发展结果，以促进发展和共享结果的双重平等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均衡兼顾效率与平等的价值正义目标。

　　二是营造公平竞争环境提升国有经济的绩效和能力。在全民普惠共享性质的行业和领域，创造自然垄断资源、稀缺生产要素、公共服务网络平等共享的营商环境，聚焦于市场公共产品生产和服务发展，激发国民经济整体活力、动力、竞争力和创造力。

　　三是提供制度性市场公共产品，体现“有为政府”新作为。优化细化平等保护财产权利和市场公平竞争的民法体系和司法程序，发挥市场经济体制的效率优势，推动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城乡地区平衡发展的公共财政制度建设，在巩固消除绝对贫困化成果的基础上将缩小相对贫困化作为政府的长期性政策目标。

　　四是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对外开放水平。扩大自由贸易区、粤港澳大湾区等制度性开放试验领域和政策推广适用范围，推动重点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对外开放，健全国际间资本人才、数据信息流动和科技创新合作的制度规则对接机制，提升国际资本、数据信息、科技成果和技术人才聚集能力，加快补齐国内高端技术和规则制度的缺项短板。

　　五是以制度性开放适应和重塑国际竞争新环境。依托我国陆海兼备的地理地缘特征，以制度性开放推动与“一带一路”、中亚铁路沿线国家、中巴经济走廊、非洲和拉美地区的投资贸易便利化合作机制建设，创新制度开放型、内外部融合的双多边合作新模式。以新的贸易投资关系、交通物流通道、战略合作方向扩大全方位开放尤其是向西开放和制度性开放的范围和领域，推动国际经济自由化体系建设。

　　六是以基础性制度研究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理论。无论是市场经济的原始体制或原生理论，还是彻底根除资本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所有发展条件和价值意义的否定形态，都不适应今天的中国创造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马克思主义的坚持者需要防止以早期认知局限、远景价值目标或各种非市场体制模式或经济理论否定我国市场化改革的伟大成果，更需要与国情深度结合与创新，探索出制度先进性与价值正当性内在统一的全新理论，适应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